故乡行

陈光陆

起伏跌宕的山峦

已披上斑驳五色的绒衣

秋光里

黄熟的原野显得格外静谧

熟悉的里程

包括那些田舍和沟渠

还有那些防火楼和连片的林地

都一一重合在已有的印记

前方就是敖东故里

思绪与动车一起飞驰

不知是春花还是秋叶的际遇

在眼前变幻着，像蒙太奇

妈妈在昏暗的灯光下纳着鞋底

半夜里，我陪妈妈给被服厂絮棉衣

在构筑六顶山水库的工地

妈妈的脸颊滚满汗滴

在东关酱园门口闹市

妈妈摆的地摊都是家里杂货的库底

人来人往

没人问津，更没有分角生意

妈妈的腿残了

常坐在家里招呼着邻居

家长里短

送走多少个春秋四季

妈妈的铜烟袋锅

红得发亮，寸步不离

只要烟一点着

妈妈微笑的表情总是甜在我的心里

妈妈也见过珠尔多河

她说水真清，清得能看到游动的鱼

她在额穆小憩

秋天里的农村，让她想起了乐陵的枣园和麦地

妈妈走了，在一个黎明

累了，需要长时间地休息

绝别，没有一丝话语

送了一程又一程，妈妈渐渐远去

……

到敦化了，我的出生地

这里的一切又变得不那么清晰

六顶山上的坐佛已近在咫尺

祥瑞与秋色珠联璧合，迎奉天意

  2020.10.12日中午于敦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