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花花”
陈光陆
我刚在手机上打开男中音歌唱家廖昌永的《草原之夜》,我家的“花花”就扑进了我的怀里,用嘴蹭我的手机。它似乎对音乐特别敏感,每次我或者老伴播放音乐,无论它在家里什么角落,听到后立马凑到手机旁,摇头晃脑,蹭来蹭去,兴奋得很。看着它那乖巧可爱的样子,总有一缕说不出的喜悦掠过心头。
花花来我家已快三年了,它本是外孙女柠旭的最爱,但因为她对猫气味过敏,无奈交给了我们代养,而没过多久,我老伴也气味过敏,而且越来越严重,常常鼻涕一把泪一把,只要在家里,全程都要戴着口罩,有时还戴着护目镜。也好,这也正契合了防疫的需要。
“花花”是柠旭上幼儿园大班的时候她爸妈从宠物市场买的名猫——豹猫。它的皮毛与颜色与花豹类似,纹络精美绝伦,像精心设计和制作的刺绣;皮毛像绸缎,柔软滑润。
18、19年,我在长春女儿家的时候,“花花”才两岁,虽然很消瘦,但四肢发达,身手敏捷,腾挪跳跃堪称高手。它能一步跳到大衣柜或立式空调机的上面,然后轻盈跳下。它能轻松跃上薄薄的电视机上面高傲地端坐,有时竟能坐十几分钟纹丝不动,足可与“御猫”媲美。它三岁时作过母亲,生了五个孩子。听在女儿家长期当“保姆”的老伴说,花花产前产后的表现非常优秀,有理智、有条理、有耐力,有感情,是个非常称职的猫妈妈。抚育猫宝宝的每一个细节都非常令人惊叹。
但我在女儿家的两年时间里,对“花花”的印象并不见佳。首先,我不喜欢任何宠物,尤其是带毛的,嫌脏,容易感染病毒;其次,这豹猫属性不亲近人,不让摸也不让抱;再一个原因是那时的“花花”长得太瘦,刀条身材,脑袋有点尖嘴猴腮像,不好看。所以,2020年春节女儿一家把它送来时我一百个一万个不同意,不答应,但最后爱着外孙女的面子还是同意把它留了下来,这一晃快三年了。尽管这中间因为老伴过敏几次想着送给别人,但最终还是没舍得送出去,为什么?就因为我对“花花”的印象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为什么改变,直到今天,我也说不清楚。
我每周“隔日乐(隔一天打一次麻将)”晚上回家的时候,第一个在门口迎接我的不是老伴而是“花花”,进屋后蹭着我的腿和脚,直到我脱完鞋。
每天早晨六点左右,它开始候在我们主卧的门口,一旦听到我们的说话声,“花花”就开始叫早,直到我们出来。
每次我在写字台前看点什么或写点什么,“花花”就会跳到写字台上静静地瞅着我,或用爪子轻轻地动动电脑盘、鼠标或电脑线。
“花花”休息的地方一个是我写字台前的座椅,一个是客厅沙发左边的宽扶手。扶手上面有我和老伴常用的字典、词典、韵典和几本杂书,“花花”就常常头枕着书睡觉 ,俨然一副“文化猫”的睡态。
电视节目里一旦出现它的同类或飞鸟鱼虫,“花花”总是凝神静气地看,一旦画面消失,它立马跳上电视桌,前爪牢牢抓住电视上面的框,像似在寻找消失的画面。
老伴躺在沙发上时,“花花”会自然委身过去,枕在老伴的右胳膊上坦然睡去,憨态可掬。
“花花”特爱干净,沙盆的利用率百分之百。每天梳理舔净自己的皮毛,油光铮亮。也许是我们的精心喂养,“花花”变得有些臃肿,头也渐渐变得圆发起来,虽然笨了点,但整体形象却变得特别好看,至少用我的审美眼光是这样的。
我读过胡适、郑振铎、鲁迅、老舍、丰子恺等人写过的“猫”篇,也读过我的同行秦元荣老师写过的猫的故事,当每天看着自家养的“花花”时,不知怎地,总能由衷地产生一种敬畏生命的情愫。
说来也巧,袁隆平生前养的猫也叫“花花”。袁老走到那它就跟到那,尤其是每次袁老到实验田,它都会跟着,是不是袁老的杂交水稻成果里也有它的一份功劳也未可知。而我家的“花花”却不敢出门,生怕被我们遗弃成为流浪猫。这比起袁老的猫格局似乎小了些,而这,也许是我喜欢它的另一个因素,主人平凡,它也平凡。
2022年12月14日于延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