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打算提起笔来写毛泽东，其实这是一件满不流行的事情。我很尊敬毛泽东，却不喜欢马克思，看似矛盾，却很合理。如果按照传统的政治教育，毛泽东应该放到马克思的后面才对，这是基于历史的顺序。但是在全球化和本土化相互角力的今天，恐怕位置需要颠倒过来。全球化的今天，玩的不是你吃了多少洋食品，穿的什么洋牌子，玩的是你对全球化的价值观念做了多少贡献。做的贡献越多，你玩的空间越大。劳动力，在很多国家很低廉，非洲还有很多未经开发的劳动力，只要能保持他们的生殖能力，就可以找到劳动力。但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道理恐怕不是洋人能够告诉你的，因为他们被耶稣统治着。但是，孟子可以告诉你，用一种直白的方式。所以，在千年之前，中国人已经解放思想了。不过，这个国家无心去玩技术，因为技术看上去都和“利”有关，知识份子都在玩“义”。所谓义者，宜也，尊贤为大。其实，大家玩的是你贤不贤。与此相关的问题是所谓的“李约瑟问题”，“中国为什么在十五世纪没有科学和技术的革新了？”。其实，这是欧洲中心论的提问方式，中国人提问题的方式是“为什么中国没有科学技术的革新是合理的？”。很多时候，不要急于去回答欧洲或者美国人的问题，因为问题的背后是对中国传统的否定。你否定了自己的传统，就会有麻烦。类似的例子是按照马克思的说法，中国属于“亚细亚”模式，这种模式其实和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没有什么关系，记忆中在《马克思全集》十九卷他提出这样的说法。当然，说到马克思，就有唯物和唯心之辨，但是在中国同样不适用。举个例子就明白，中国的传统伦理和道德，是唯物的还是唯心的？当然，这个问题已经有答案了，张岱年先生有一本《中国伦理思想研究》，讲到这个问题。唯物或者唯心无法解构中国传统伦理思想，这是他给的答案。当然，今天张先生已经去世了，你可以说逝者的话不负责任，但这不意味着你可以把所有逝去的人说的话当作谬误。知识是具有客观性的，这种客观性背后是人的选择。人是什么？人是评价一切的标准。所以，留下的总是合乎人性的知识。从这个角度看，毛泽东所说的“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是有深刻见识的。于是，我以这样的方式作为开头。
毛泽东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但是他确实让他所有的对手非常敬畏。这是事实。之所以复杂，在我看来是他连接了传统和现代，非常了不起。他解决了0和1的问题，就是有没有的问题。如果没有毛泽东那代人，我们的昨天可能被苏联人看着，今天可能被美国人看着。其实，被自己人看着总比被别的国家的人看着强。你看冲绳的美军基地，看看伊拉克人民受的罪，看看每年曝光的性侵犯，那仅仅是冰山一角，曝光又能怎么样呢？处理曝光事件的速度有中国政府高么？如果愿意，可以请美国人来做客，我想会有一大堆人去找《毛泽东选集》读。他有他的宗旨，他有他的原则。他在《新民主主义的宪政》中讲到“一个是独立，一个是自由”。民族的独立做到了，这个国家相对于列强的自由也做到了，遗憾的是没有实现国内的自由。虽说遗憾，但是自由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概念和行为模式。在没有对中国传统的自由搞清楚之前，谈现代的自由确实早了点。其实，中国人挺自由的，所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就是这种自由的传统表达。在西洋，上帝是可以夺取你的志向的，在中国不可以。你可以消灭我，但是不可能击败我，这是海明威的话，他说的太迟了，不是么？其实，毛泽东是一个非常仁慈的人，在六二年他做了《在扩大的中央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曾经说到过抓捕和杀人的问题，“凡是可捕可不捕的，可杀可不杀的，都要坚决不捕，不杀”。很多事情后来都算到他头上了，但是真实的历史档案我们看不到的话，不可臆断。古人讲“勿意，勿必，勿故，勿我”就是这个道理。他还曾经说过“让人讲话，天不会塌下来，自己不会垮台”。而且，毛泽东是一个人本主义者，看他的文章，例如《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这是贴近人民生活之后做的报告。再如“人的正确思想从那里来？”，他的对象是个人。其实，在他那个时代既有小人，又有君子。有疯狂的跳梁小丑，也有为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牺牲的书生。一个充满君子和小人的社会是伟大的社会，因为这个社会具有多样性，因为这个社会在尝试，因为这个社会能够给人更多反思的东西。现在，你还能找到小人么？还能找到君子么？很难了，那意味着这个社会成熟了，就是老化了。有时候想想，我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天天看书忙不过来，干嘛这么写日志啊？可是，看着比我年轻十几岁的学生，比我都功利现实，暮气沉沉，难道不可怕么？人没有激情了，就没有自己改变自己的动力了，别人是不可能拯救你的。毛泽东，是一个激情四溢的人，这是他留给我们这一代的精神财富，非常宝贵。所以，我宁愿把读书的时间空出一个小时来，我都要写一点日志。
毛泽东的哲学思想是非常深刻的，在我看来他连接了传统与现代的哲学。所谓传统就是中国的传统，所谓现代就是当时的现代哲学。确实，唯物辨证法曾经在这个世界非常流行。不过毛的哲学思想确实不一样。他的《实践论》的副标题是“知和行”的关系。中国传统儒家思想是讲究“知行合一”的，这一点不可否认。所谓道，是一种规律性；所谓德，是一种行为标准，于是伦理的内容就是道德，就是知和行。明白了这一层关系，就能明白他可以用唯物辨证法来将中国传统的哲学现代化。此后，他撰写了《矛盾论》，其中包含这矛盾的同一性和相互转化。其实，矛盾的同一性就是共生关系。相互转化是什么？矛盾的变化，生生不息谓之易。中国的哲学，是讲究变化的哲学。儒家讲“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其实，君子和小人都是共生在这个世界中的，君子多了，小人少了，没有人干利的事了，非常麻烦。小人多了，君子少了，没有人干义的事了，也非常麻烦。当然，没有君子没有小人了，这个世界会更麻烦。显示偏好，显示不出来，市场会失灵，政府也会失灵，这种失灵是致命的。其实，矛盾的共生关系在他的论文《论十大关系》中体现的非常明显，“重工业和轻工业、农业的关系”讲的非常深刻，就是共生关系，但是在资源配给方面存在矛盾。其实，从毛泽东思想中是可以提炼出管理理论和经济理论的。就是所谓的共生演化理论，重工业、轻工业和农业的共生演化。与此相关的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所谓马克思的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抓生产力久了，生产力就没有办法发展了，这就是否定之否定。抓生产关系久了，生产关系自己会瓦解，这也是否定之否定。马克思没有错，错的是视角，决定论的视角决定了决定论的结果。如果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是共生演化的呢，比尔盖茨即是劳动者，也是资本家，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共生在他身上，又逐步演化。这就是同一性和变化性。其实，这些话都不应该我说，不过说实话，把马克思主义放到天上去，你仰视着他，没有什么意思。来了一个凯恩斯，又来一个哈耶克，搞不好就是“合法化危机”。其实，毛泽东思想蛮现代的，反正我读了西洋的书之后是满喜欢他的书的。当然，我这么喜欢就足够了。如果能把他的思想现代化，对这个民族也是做了一个有益的工作。
我想，写到这里，传统与现代的系列差不多要写完了。有人问过我，怎么看80后。我说了大家不要生气。80后被教育成了同一类型的人，对问题的看法，评价标准都差不多。在一个多元化的社会中，这样一种高度同质性的思维模式意味着大家都往一条桥上挤，挤上去的有时候不同情被挤下去的，时间久了就会变成人与人互相为敌的一代。最后，桥越来越窄，自己越来越孤单。等最后真正要担负社会责任的时候，却发现你没有兄弟姐妹与你休戚与共，那是非常可悲的事情，也是自己难以改变的事情。当然，这也是我从财务系搬出来的原因之一，我喜欢让我的学生多元化的思考，大家互相启发。因为他们以后要一起承担社会责任的。
来源:求是理论网
今天是清明节，我们不要忘记毛主席。他解决了有和无的大问题，而不是多和少的问题，谨以此文献给伟大领袖毛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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